兴安路上的合欢花

费国平

桐乡的市树是梧桐，所以不少道路边广种梧桐树。但在市区兴安路上，道路两边种的是合欢树。每年初夏时节，这里盛开的合欢是一道别样动人的风景。

合欢树又名绒花树、马缨花，是一种落叶乔木。它树干颀长，姿态优雅。春天，树木冒芽，嫩绿的新叶可爱极了。初夏时节，淡红色的小绒花掩映在绿叶丛中，远远望去，树冠上像笼罩着一片绯色的云。

兴安路长度大约500米，虽不长，却是桐乡市区有名的美食一条街。从留夫鸭到阿能小锅面，从“赣川湘”“生态石锅鱼”到“贵州黄牛馆”“新疆羊肉串”，各种店铺让人目不暇接。无论何时，你来到这里，准能一饱口福。

有时，晚上懒得烧饭，我便带上家人直奔兴安路，点上一个阿华鱼煲或一个鸡煲，再给自己来一小瓶仙居杨梅烧酒。鱼的鲜、鸡的辣、酒的醇，一齐在舌尖汇聚，让人满足又尽兴。等到华灯初上，酒足饭饱，我和家人一起沿着兴安路散步消食，我们仨的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，留下了一串串笑语。

周末，我偶尔会与朋友一起去兴安路撸串，解解馋。街两边各类烧烤店云集，摊主热情招揽着过往的行人。吃夜宵的桌子就摆在合欢树下，合欢树上朵朵淡红色小花开放着，在夏夜晚风的吹拂下，花朵轻轻飘落，不偏不倚，正好落到了桌上。而食客就在树下吃串串、喝酒、聊天……城市的烟火气弥漫在夜晚的食物香气中。

夏天来得很热烈，蝉在合欢树上做足了声势宣传；但夏天过去，却是悄无声息的。秋天一过，西北风一吹，父亲总感觉冷。于是，我们跨进“老老头建明”羊肉面店，迫不及待地冲老板喊话，“来两碗羊肉面，要羊脚！”生怕被别人抢去了那好吃的羊脚。

很快，一碗酥羊大面便摆在面前，碗大，料足。桐乡羊肉面就是要趁热吃，冷了羊膻味太重下不了口。酱色的面上摆放着一大块羊肉和一只羊脚，洒上老姜碎末和新鲜大蒜叶，那叫一个香，让人食欲大开。

父亲拿起筷子，挑一筷面，笑盈盈地“嗍”了一口，满足地咀嚼着。我看着他，就如小时候他看着我，仿佛寒冷的冬天也带着暖意。

而窗外，合欢树的果荚还挂在树梢上，但果子已跳荚，去了远方。

人间烟火气，最抚凡人心。我喜欢又熟悉的兴安路，便是这样一个所在，不仅仅在于它是一条烟火气十足的美食街，更在于春夏秋冬，寒暑往来，那一片美丽的合欢树。

○费国平  桐乡市求是实验中学教师，桐乡市作家协会会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