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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05月25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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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05月25日

方言,留住声音中的乡愁

讲乡音、守乡愁,让我们且行且珍惜

阅读量:3190 本文字数:2939

本报记者 沈怡华

 

不久前,汪涵自掏465万元发起湖南方言调查“響應”计划,引起文化界关注,也把方言的传承与保护拉入了大众的视野。

唐诗以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未改鬓毛衰”诉说离乡游子返乡时的悲喜。离开故土的桐乡人又会以何种方式记住乡愁?今年24岁的王家辉,就计划每年用一集方言微纪录片来寄托自己的乡愁。

 

大学生用一部单反记录乡愁

 

王家辉是屠甸镇荣星村人,现在是浙江工商大学一名大四学生,下半年即将开始研究生学业。要说大学所在的杭州下沙离桐乡并不远,五湖四海的学生,全国各地的商贩,身边回响的都是一水的普通话。

和从小生活的语境渐行渐远,让王家辉分外思念家乡那一口糯软的吴语。有时,他就踩上自行车,骑上10多公里路到长安盐仓,那里卖菜的老太太、剃头的老师傅说着一口与屠甸方言相近的土话,让他倍感亲切。

王家辉本科阶段读的是艺术设计,但研究生却考了影视动画。“我特别喜欢贾樟柯的电影,里面不只看到情感,更看到岁月流淌的痕迹。”

和同学还在外面合开了一个培训机构,加上前阵子考研,王家辉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,两三个月才回一次。乡音乡情变得更远了。

王家辉说,自己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,对那种透着市侩气和乡土味的方言,有种偏执的亲近感。“现在虽然和同学、家人还是尽量用方言交流,但出去时间长了,发现自己的口音还是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。”王家辉记得,有些小时候常听到的爷爷奶奶说的老土话到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上来了。当他发现2001年出生的小表弟只会听不会说土话时,横生出莫名的惆怅。

2015年过年回家,王家辉独自拿着一台单反机和三脚架上街,他要拍从小生活的小镇和小镇里那些人。长山河、万年桥、石泾公园、大石头……这些都镌刻在每个屠甸人心中。

王家辉花了一个晚上将白天拍的视频剪辑完成,并自己用方言配音。这个只有5分多时长的《探访正在消失的乡音》的视频,在屠甸人的朋友圈里被刷屏了。

“不只记录这横亘变与不变中的小镇,自私点说也是为了留给自己一个念想。”王家辉说,等再过上一二十年,街上说着这熟悉乡音的人越来越少,再来做这个事就晚了。

王家辉将片子给了学校老师看,老师建议应该将镜头里人物的对话放进去,让人仿佛置身于这样的意境中,增强对方言的认同感。那时,王家辉就决定要将这个系列做下去。

 

最是乡音解乡愁

 

贾樟柯的《山河故人》是王家辉最爱的一部电影,粗粝的画面,写实彻底的镜头语言,平实有力的故事。“从前就是这么慢,这种节奏,这样的家长里短,这种热闹,单纯的快乐,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。”王家辉希望在自己的镜头下也可以呈现这样的画面。

2015年除夕那天,王家辉再次拿起单反机上街,浓缩着情怀的老素材依旧在。

桥下的胖阿姨一如既往开着剃头店,店里的老主顾人来人往,说着最熟悉的客套话;小菜场里的馄饨店摊主调侃着哪位是大老板;好奇的路人打探着到底在拍什么……

晚上吃好年夜饭,王家辉再次上街,拍下空荡荡的街和桥边人家氤氲的烟火气。这触手可摸的生活常态,是王家辉在他乡看不到听不到的。

这次,王家辉花了一天时间完成剪辑,基本保留了对话镜头,并用方言和普通话进行配音配字。“说实话,旁白里有些方言运用可能并不准确,我的口音或许也有点走音了。”王家辉说,能表达出普通话不能表达的意境,这正是方言的妙趣所在。

“有一天我们要到‘开头’去,有一天我们从小大起来的地方也变成了别人要去的地方。从小听到大的闲话,一日不如一日,越来越说不来土话,生怕有一天,不要说讲不来,听都听不来了……”这是《探访正在消失的乡音》第二集结尾处的旁白,王家辉说出了很多桐乡人的想法和担心。

网友纷纷留言,引发集体回忆。@郑伟说,我也刚从老家回来,方言可以更丰富地表达我们所要描述的情感,特别到位,期待下集。@小萝莉说,屠甸这条老街,承载多少人多少回忆,永远不会忘记。

王家辉说,不只会将这部《探访正在消失的乡音》一直拍下去,也希望能运用专业所长拍一部反映真实故事的方言微电影。

高中时候,王家辉曾写了一篇《毒头毛毛》,讲述了屠甸镇上一个有文化、却是行乞者的人物故事。这篇文章被他重新搬到网上后,一下子得到了1.6万多次的阅读量。“能引起这么多人关注,说明人们对于乡情乡人有着很大的认同感。”王家辉也反思着,现在想来,当时文中多处说法还有待考证,也多少有点消费他人的行为。后来他专门做了一集《张毛毛》开拍前奏,请来镇里的老人讲述张毛毛的故事。

王家辉坦言,一个人独行在这条路上,多少有点形单影只。遇到的难处不只是经费、人力、时间等方面因素,更多需要一份内心的纯粹和方言保护的氛围。“为了这份难解的乡愁,我会坚持下去,也希望政府和相关部门也能更加重视方言保护工作。”

 

方言保护,徘徊中前行 

 

在岁月与文明的浸泡下,方言承载着浓郁的地方文化特色。曾几何时,方言的存废问题,曾经引起激烈争议,但争论至今,越来越多的人逐渐达成共识:推广普通话很重要,保护方言也很重要,二者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。

2012年,市档案局通过实地考证、确认方言读音,邀请方言语音专家指导,寻找拥有最地道、老派的桐乡梧桐话语音的发音人等工作,成功录制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桐乡方言语音档案音频和视频,完成了桐乡市梧桐话的语音档案建档和文本整理。

市档案局相关负责人表示,这次语音建档,留住了部分原汁原味的桐乡话。“但这次建档主要面向梧桐街道的土话,然而桐乡濮院、乌镇、洲泉等片区方言都有着浓重的地方特色,要完成这些地区方言建档工作,或许还需要政府投入更大的扶持力度。”

这两年,我市也有《桐乡方言志》《桐乡方言》《桐乡土话——民间视角与地方记忆》等有关方言的书籍出版。而在桐乡市非遗馆内也有一个“聆听乡音”的互动区,里面存入了用桐乡各地不同的方言朗读的民谣、儿歌。因为只有越来越多的人了解方言、使用方言、宣传方言,乡音才能够传承下去。

但我们不得不正视的是,现在会说方言的孩子越来越少了。“一个班上能说上一口桐乡话的几乎没有,土洋结合的有一半就算多了。”对于孩子们的方言水平,市实验幼儿园园长陈亚军说,“一般我们都会和家长说,在家里尽量和孩子说方言,因为学校里自然会有普通话的氛围,也不用过于担心孩子会把方言和普通话混淆。”  

市实验幼儿园就在大班组里推行方言试点班。阮洁吉老师介绍,一般大班的孩子普通话巩固较好,比较适合推广方言。在课堂上会安排一些方言民谣、儿歌教学,在课外老师也会和孩子进行方言交流。“效果还是很不错的,通过孩子们的带动,从开始一说方言孩子就笑,到后来不自觉融入方言的环境,在家里也会带动家长多说方言。”

而在桐乡三中,刚刚进入学校的新生都会收到一本方言读本,里面汇集了各种常用方言词汇、对话、故事等。“方言在生活用语的回归,就是最好的传承。”学校政教处主任杨万超说,学校还设立了一个方言社团,不时会请一些方言专家给学生上课。

方言进校园,让孩子们不忘乡音,记住乡情;朋友圈里一些以方言为内容,总会传播得很广,延续着方言的魅力。无论时代如何变化,总有乡愁需要守望,而方言无疑是记住乡愁的重要载体。珍视方言,其实是对文化根脉的呵护,是对历史的铭记。讲乡音、守乡愁,让我们且行且珍惜。

 

王家辉(左二)在校园和同学一起拍摄。(照片由本人提供)

王家辉拍摄的《探访正在消失的乡音》中的场景。图中上面一行蓝字为屠甸方言,下面一行白字为普通话。(图片为视频截图)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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